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典心 掌上明珠 TXT

2024-08-12 06:13:04 编辑:zane 浏览量:594

典心 掌上明珠 TXT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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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下是·我目前看到的,不全,但希望给你先解解渴。第一章 强盗?!这是白秋霜第一次见到,那个男人时脑袋里闪过的本能反应。当他旁若无人,大刺刺的走进屋宇精美、气派恢弘,被人称为江南第一园林的江南织造总督,白浩然的家宅时,所有人的注意力,瞬间都朝他集中。那人生得虎背熊腰、又高又壮,不但是浓眉大眼,还有一张大嘴,粗犷的长相与南方人截然不同。而那傲睨旁人,横眉竖眼的神情,更是跟江洋大盗如出一辙,让人看著就觉得心里怕怕。粗犷的男人一步又一步,踩踏进白家大宅,每走一步都像是在地上,重重钉入一根钉子,坚硬的青石砖,几乎都要被踩裂了。那从容的态度,与难言的威吓感,让向来门禁森严的白府,就这麼被他长驱直入,没有一个人想到该要将他拦下。直到他登门入室,毫不客气的撩起满是尘土的袍子,一屁股往紫檀螺钿太师椅上坐下,迳自从果盘里头,抓起香蕉一根接著一根,把满盘香蕉都吃得精光时,神色茫然的白浩然才猛然回过神来。「哪里来的莽汉,竟敢擅闯我白家府宅?」他清瘦的脸上,显露愤怒的神情,枯瘦的手重重往桌上一拍。男人不言不语,又从果盘里头抓起苹果,送到大嘴边喀嚓喀嚓的咬著吃。从早至今,始终心事重重,忧心如焚的白浩然,注意力首度从祸事上挪开,因焦虑而燃的怒火,总算有了发泄之处。「来人,还不把这家伙给我轰出去!」他勃然大怒。众护卫与家丁们,听得老爷怒叫,这才回过神来,纷纷挽起袖子一拥而上,急著要把不速之客撵出门去。谁知道,男人连眉头也没皱一下,稳稳坐在太师椅上,只用脚尖略略拨了几下,散落满地的香蕉皮,全都溜了出去,神准的溜到护卫与家丁的脚下。咚!抢在最前面的那个护卫,率先滑倒。咚!第二个也滑倒了。咚!第三个也跟进。咚咚咚咚咚咚咚咚!转眼之间,所有围上前的人们,全都摔倒在地上,个个痛得呻吟哀叫、面容扭曲,全数无法起身。那男人仅靠著香蕉皮,就轻而易举的,摆平白家的护卫与家丁。坐在紫檀大桌后的白浩然,气得眼冒金星,双手抓住桌上帐册,揪得书页都绉烂,整本帐册就快被他撕了。「好啊、好啊,知道我白家有事,就连市井流氓也敢登门造次了。」他伸出抖个不停的食指,颤啊颤的指著对方。「再怎麼说,我还是江南织造总督,一旦官家知道你擅闯总督府,肯定要你人头落地!」男人把苹果都吃完后,才又挑起橘子来吃。「我就是官家派来的。」他一边剥著橘子皮,一边慢条斯理的说。「派我来的,还是个最大的官。」「啊?」白浩然蓦地一愣。男人把江南特产的蜜柑,整颗塞进嘴里,津津有味的咀嚼著,最后才把几颗籽吐在地上。一听到对方是官家派来的,白浩然的态度丕变,怒容立刻转为笑脸。「敢问壮士,是哪位大官派来的?」他态度殷勤,跟先前截然不同。在官场上打滚二十余年,他老早练就出,变脸比变天更快的本领。男人懒洋洋从怀里,抽出一块铜牌,说了四个字。「公孙明德。」轰!简简单单的四个字,却如旱天雷响,惊得白浩然差点当场跪下。公孙家五代四相,辅佐皇家不遗余力,如今的公孙明德更是护国良相、栋梁之材,肩担重责大任,竭力恒保天下太平。他赏罚分明,深谋远虑,更是天下皆知。「原、原原原原原原、原来,壮士是相爷派来的……」知道是相爷派来的人,白浩然脸色发白,立刻改了称呼,莽汉升级为壮士。「没错。」男人吃著橘子。「敢问壮士如何称呼?」「徐厚。」几颗籽又被吐出来。「大风堂的徐厚。」「啊,如雷贯耳、如雷贯耳!」白浩然冷汗直流,笑得更殷勤。「敢问壮士前来,是有何要事?」「宰相委了大风堂一趟官膘,要我送你家的夜明珠,到京城里去,直接交到他的手上。」徐厚说得明白,懒得拐弯抹角。白浩然先是一惊,紧接著眸光一亮,急忙唤了人来。「快快快,还不快派人去,要夫人将夜明珠取来。」他吩咐著。「是。」目送家丁远去,白浩然的视线,又悄悄的挪移到徐厚的身上。这段日子以来,始终满布阴霾的愁绪,终於望见了一线曙光。2010-10-28 10:19 回复 迩给旳落寞 49位粉丝 4楼想他白家可是两代江南织造总督,掌管苏州、杭州、松江、嘉兴与湖州地区的五大丝绸重镇。俗话说,江南宜蚕生,新丝妙天下。江南织造府所出的丝绸,不论是品质还是数量,都数天下第一,每年进贡朝廷的丝绸,有七成也是出自江南织造。再加上天下富商巨贾,都舍得在丝绸上花银子,他这个江南织造总督,自然就是个肥到出油的官职。偏偏,人人都有贪欲,他就是贪了些,这些年囤积大量蚕丝,在几番炒作之下,让他赚进大把大把的银两,也害得蚕丝大涨,蚕农叫苦连天。这件事原本毫无破绽,但是也不知道,是哪里来的钦差,要去西湖吃醋鱼,竟然取得他的罪证,回京上报朝廷。京城里传来消息,说是罪证确凿,白家再不久就有大祸临头。自从消息传来之后,白浩然食不下咽、睡不安枕,时时都在想著,该用什麼办法才能够减轻罪刑,最好当然是能安然脱身。只是,他的计谋还没能用上,堂堂相爷竟就派人来取他家传的夜明珠了。白浩然在心中窃喜著,一边忙著招呼。「徐大膘师,您请稍待。」他殷勤得很,不敢有丝毫怠慢,还回身吩咐丫鬟。「还站著作什麼?快替徐大膘师倒茶,要最上等的大红袍!」丫鬟福了福身,急忙奔了出去,一会儿之后,就端回一杯香气四溢的热茶,恭恭敬敬的往桌上一放,随即又躲得老远。她打从出生以来,还没见过,长得这麼高大的男人。徐厚也不客气,握住杯子仰头就喝,咕噜咕噜的把热茶喝得见底。眼看上好的武夷山大红袍,被这不懂品尝的粗人,一口就喝乾,白浩然心中惋惜得直发痛,脸上却还是堆满了笑。「要我保送京城的东西呢?」徐厚摸了摸肚子。水果吃完了、热茶也喝完了,填饱肚子之后,他耐性也渐渐用尽。「还没拿来吗?」他不耐的拧著眉。「就快了就快了。」白浩然陪著笑脸,刚想要催促,就看见家丁领著熟悉的身影,从门外走了进来。走在家丁身后的,是个雍容华贵的妇人,她的手中捧著一个精致的锦盒,盒上锦绣美不胜收,盒扣是金镶玉,足以看出极为贵重。「老爷,我取夜明珠来了。」妇人说道,福身为礼。「快交给我。」白浩然接过锦盒,递到徐厚面前。「徐大膘师,这乃是我白家的传家之宝,天下至宝夜明珠。」小心翼翼的,白浩然打开盒扣,霎时之间柔和的光线从盒中迸出,夜明珠的光晕,映得满室生辉。浑圆的夜明珠,静躺在红绸中,光泽偏莹绿,但细看之下,又有七彩之晕,色泽变幻无穷。就算是再不识货的人,也能看得出,这夜明珠是贵重之物。只是,徐厚却是满不在乎,跟抓橘子、苹果一样,伸出宽厚的大手,往锦盒里一捞,就把夜明珠握进手里。所有人发出惊呼。「啊啊啊啊……」徐厚动作一顿,又要把夜明珠随便塞进衣襟里。惊呼的大合唱再度响起。「啊啊啊啊……」「怎麼回事?你们叫什麼叫?」他不耐烦的问。尽管徐厚粗鲁的动作,让白浩然的心,几乎提到嗓子眼,他还是毕恭毕敬,抽抖著嘴角,陪著笑脸说道——「夜明珠是稀世珍宝,还请徐大膘师谨慎些,不如连锦盒一起抱往京城,也免得路上磕碰。」呜呜呜,他的传家宝啊!徐厚撇了撇嘴,虽然嫌麻烦,却还是把夜明珠搁了回去。「知道了。」他盖上锦盒,连盒带珠,起身就要准备离开。焦急的白浩然,连忙唤住他。「唉,徐大膘师,请务必将夜明珠送到相爷手中。」这莽汉粗手粗脚的,他实在放心不下。蓦地,高壮健硕的身躯转过来,大脸上浓眉紧拧、表情狰狞。徐厚大手一探,轻易揪起白浩然,大脸凑得很近很近,铜铃大眼几乎要贴上白浩然苍白的脸。「你怀疑我?」他低咆。「不、不是……」「你去打听看看,我徐厚保的膘,有哪一次出过差错?」他又吼。「我、我……」「你不相信?!」他再吼。白浩然已经吓得快尿裤子了。「不、不是……」他抖抖颤颤,从喀喀作响的牙关里,好不容易挤出一句话。「我……当、然然然……相信信……徐、徐壮士……」得到满意的答案后,徐厚松开手,也不顾跌在地上的白浩然痛是不痛,还恶狠狠的瞪了一眼,作为严重警告。「相信就好!」「是是是是……」白浩然连连点头,吓得只差没躲到桌子下。眼看徐厚又要走,他鼓起全部勇气,叫唤了一声。「徐大膘师,请等等。」「又有什麼事?」吼叫声回荡在室内,嗡嗡作响。白浩然脖子一缩,硬著头皮陪笑。「我怕徐大膘师路上辛苦,所以想让人陪著您入京,让您使唤。」徐厚眯起眼想了想,才点了点头。「那就快点。」「是、是!」白浩然连忙叫唤著。「喂,那个谁谁谁……人呢?人呢?人都跑哪里去了?」四周空荡荡,不论护卫或家丁,老早全逃光了。「还不快快来人。」妇人也跟著唤著。随著妇人的叫唤,一个瘦弱的小厮,帽子压得低低的,勇敢的站了出来,走到白浩然的面前,低头应声著。「老爷请吩咐。」「就你了。这一路之上,可要乖乖听徐大膘师差遣。」白浩然说道。「是。」偷偷瞄了徐厚一眼后,白浩然声音压低,迅速吩咐著。「还有,给我机灵点,在路上盯著他,别让这家伙碰坏了夜明珠。」「是。」小厮始终低垂著头,唯唯诺诺的说道。耐心用尽的徐厚,看著主仆滴滴咕咕,也不知在说什麼,不耐烦的抱著锦盒,一边往外走,一边扬声喊道——「要跟就快点,本大爷不等人的!」「快去快去!」白浩然连忙催促。小厮连连点头,跑得匆忙,头也不回的追了上去。眼看徐厚与小厮踏出家门,白浩然才松了一口气,颓然坐在太师椅上,大口大口的猛喘气,一手频频拍著胸口。呼,太好了!这下子他有救了!旁人将公孙明德说得如何公正严明、刚正不阿,但是事到临头,他却派人来取白家的夜明珠,岂不是暗示著,只要交出夜明珠,此案就能从轻发落?夜明珠虽然珍贵,但是能换得从轻发落,他纵然心疼却也绝不吝惜。只不过,尽管公孙明德要了夜明珠,白浩然却还不敢掉以轻心。他太明白官场兄险,保险得是愈多愈好,他还得用别的东西,买通别的大官,才能更加保证大罪化小、小罪化无。一改先前的谦卑恭敬,他又变回大老爷的嘴脸,一边走出大厅,一边厉声喝问著:「人呢?给我滚出来!」2010-10-28 10:20 回复 迩给旳落寞 49位粉丝 5楼知道危机已过,护卫、家丁们一个接一个,慢吞吞的现身,个个双眼垂地,吭都不敢吭一声。白浩然看也不看身后的妻子一眼,指著端著空荡荡的茶碗,预备走出大厅,回返后宅的丫鬟问道:「小姐呢?」「回禀老爷,小姐还病著呢!」「她是要病多久?」白浩然咬了咬牙,扬声下令。「再去找大夫来替她诊治,另外什麼阿胶、燕窝、鹿茸、鱼翅、雪蛤全部都炖上,餐餐餵著她吃,务必把她的病养好。」丫鬟与家丁们异口同声的答应。「是!」自由!美好的自由!扮成小厮模样的白秋霜,一路上苦苦强忍,直到走出了人口稠密的湖州城区,出城十多里,路上看不到什麼来往行人时,才眼眶含泪,偷偷的露出欣喜的笑容。喔喔喔喔,太好了!太好了!她终於自由了!要不是她自小饱读诗书,教养良好,谨言慎行惯了,她简直想趴跪下地,亲吻这通往自由的康庄大道。打从京城传来消息后,她就以最快的速度「病倒」,开始了看起来缠绵病榻,侍儿扶起娇无力,实际上吃饱喝足,努力储存体力、打包首饰银两的日子,预备一逮到机会,就脚底抹油,快快逃离看来华美无比,实则跟监牢相去不远的深宅大院。爹爹的意图,身为女儿的她,怎麼会不晓得?再不找机会逃走,她肯定会遭殃,成为爹爹抵罪的牺牲品。就连娘亲也不赞同爹爹的做法,帮著她掩饰,替她收拾细软,还觑了机会就通知她快快改装,才让她有机会,跟著这个粗野的男人逃出来。白秋霜面对著空旷的前方,深深吸了一口气,享受著自由的甘美气息。啊,自由的感觉是多麼的美好、多麼的幸福、多麼的教人感动、多麼的教人感到前所未有的——「喂!愣在那里做什麼?」粗哑的男性嗓音响起。美好的情绪,瞬间被敲击得粉碎。噢喔,她差点忘记了!白秋霜垂下双肩,清丽的脸上笑容尽失。不,她不算自由,在她与完全自由之间,还有一个阻碍——而且,还是一个很大很大的阻碍……她认命的转过身去,看著眼前那个高壮得活像是,一堵砖墙似的男人。虽说眼前这个人,算是她的恩人,但是娘亲有交代,出门在外不比在家,千万要掩饰女儿身,所以她老早决定,不向这男人透露半点实情。只要离开家愈远,她就愈是安全,现在无论如何,她都要争取时间与空间,快快远离江南。但是,一瞧见徐厚,白秋霜就情不自禁的皱起眉头。这男人皮粗肉厚不说,态度又粗鲁得很,沿路上指挥东、指挥西,还从裤兜里捞出热呼呼的银子,要她去买酒买肉,害得她直往衣服上搓手,连想都不敢想像,他是把银子放在哪里。他们搭著篷车,离开她出生的湖州城。这一路之上,他大口喝酒、大口吃肉,还不客气的朝地上吐骨头,要是遇上有车或有人挡路,一连串不堪入耳的脏话,更是如江河开泄,噼哩啪啦的从他嘴里骂出来。为了美好的自由,白秋霜忍了又忍,但是这一会儿,他吃饱喝足,又开始用那低沈的声音、粗鲁的语调说话了。「好了,本大爷吃饱了。」徐厚摸了摸肚子,大大的打了个呵欠,模样简直像是龇牙咧嘴的大熊。他顺手一丢,把韁绳丢给白秋霜。「拿去!」「啊?」她低下头来,看著手里的韁绳,一时不知所措。「啊什麼啊?乖乖的给我驾车,本大爷要去后头眯盹。」他使唤得毫不客气,半点礼节都不懂,连个请字都没说。「好好驾车,可别给我颠了!」他警告著。「知道了。」白秋霜刻意压低声音,学著男人应声。「知道就好。」徐厚嘀咕著,庞大的身躯挤进车篷里,砰然往后一倒,四肢开开就准备好好的睡上一觉,还放了个响亮的屁。哇,好臭好臭好臭!可怕的臭味袭来,白秋霜大惊失色,急忙松开韁绳,双手掩住口鼻,宁愿窒息而死,也不愿意闻到那臭烘烘的屁味。听见韁绳落地,徐厚一边抓抓屁股,一边懒懒的睨了睨。「干麼?遮什麼遮?不知道人会放屁啊?」白秋霜双眼含泪,慢吞吞的松开双手,被迫闻著那阵逐渐稀薄,却还是余「香」缭绕的异味。2010-10-28 10:21 回复 迩给旳落寞 49位粉丝 6楼呜呜,她当然知道人会放屁!只是,她出生官宦世家,不论是家人访客或丫鬟家丁,都隐讳著这事儿,可从来没有人,会无礼到当众就……「还不快驾车?还想闻本大爷再放一个屁?」徐厚挑起眉头。「不、不不不……」她急忙摇头,就怕真会被熏死,连忙抓起韁绳,笨拙的学著他先前的动作,用力一抖。马儿一动也不动。怪了,先前他持韁的时候,马儿不是走得挺好的吗?为什麼换作是她持韁,情况就变得截然不同?不死心的白秋霜,再用力一抖韁绳。马儿甩了甩尾巴,却还是不动。可恶,她卯上了!白秋霜开始使尽全力,胡乱扯著韁绳,但是不论她往右扯、往左扯;抑或是往上扯,还是往下扯,马儿还是一步不走,甚至回过头来,露出黄黄的马牙,龇龇嘲笑著她。半天之后,她无奈放弃,只得回头求救。「马不肯动。」她报告。篷车里传来懒洋洋的声音——「笨蛋!」「难怪,原来是匹笨马。」她恍然大悟。「我骂的不是马。」徐厚啐了一声。「要是不懂得驾马,就给我滚下车去,乖乖用拉的!」拉?白秋霜目瞪口呆。要她堂堂一个江南织造总督千金,去替一个臭男人拉马车?还来不及有反应,篷车里突然伸出大脚,猛地朝她一踹,轻易就把她踹下车去,在地上滚了几圈,吃了一嘴泥沙。「哇!」她惨叫一声。这个王八蛋,竟敢踹她!「叫什麼叫?快牵住韁绳,拉啊!」踹人的元凶还在下令。怒气凝聚,娇生惯养的白秋霜,哪里受得了这种待遇?她是高官之女,又清丽聪慧,众人对她向来宠爱有加,简直是捧在手里怕摔了、含在口里怕溶了,早养出她千金小姐的脾气,所有人别说是使唤她做事了,甚至没人曾对她说过一句重话。而这个野蛮的家伙,竟敢踹她?!忍无可忍的白秋霜,正预备开口骂人,但小嘴才刚张开,耳里就听见徐厚大声的自言自语著。「连拉车都不会?我看,还是回去换个人好了。」回去?她瞬间瞪大双眸。不不不,千万不能回去,一旦回去,她要再逃出来的机会就微乎其微了!「我会拉车!我会!」她抓起韁绳,背在纤细的肩上,使尽吃奶的力量,颤颤的连车带马外加人,奋力的往前拉著。厚重的韁绳,因为重量,深深陷入她的双肩,才走没几步,她已经小脸通红,全身汗如雨下。「用力点,没吃饭啊?」身后又传来呼喝。王八蛋!她在心里暗骂著,更用力往前拉,好不容易拉得马儿愿意迈开四肢,慢吞吞的往前走去,篷车总算开始移动了。「很好,给我拉快一点。」徐厚舒服的伸伸懒腰,又倒了回去。「这条路又直又宽,照著走就是了,千万不要给我走上岔道。」话才刚说完没多久,辛苦拉车的白秋霜,就听见篷车里头,传来惊天动地的鼾声。那声音之响亮,足以吓跑十里之内的飞禽走兽。这个王八蛋真的睡著了!她在心里头,骂遍了这家伙的祖宗十八代,迈著颤抖的脚步,牵著不情愿的马儿往前,一步又一步,千辛万苦的走著。艳阳高照,在通往京城的大路上,只见瘦弱的小人儿,以媲美乌龟爬行的速度,拉著篷车前进,不断有疾驰的马匹、马车超过,就连拄著拐杖,吃饱饭出来散步的八十几岁老婆婆,走得都比她还快。当太阳升到头顶的时候,篷车内的鼾声停止,取而代之的是咕噜咕噜,因为肚子饿而响起的声音。徐厚终於被肚子里的馋虫唤醒,探出篷车的车帘,朝外头一看。「怎麼才走了这麼一小段路?太短了!」他不满的说。短?白秋霜头晕目眩。2010-10-28 10:21 回复 迩给旳落寞 49位粉丝 7楼她几乎可以确定,就算是通往十八层地狱的路,跟这段行程路比起来,都算是轻松愉快的郊游野餐了!为了换取自由,她压抑脾气,咬牙把话从牙齿里迸出来。「小的才刚上路,一时还不够熟练,请徐大镖师见谅。」她要是手里有绣花针,肯定要扑上去,戳瞎他的双眼。徐厚哼了一声。「下午得快一点啊!」「知道了。」「知道就好。」他走出篷车,往位子上一跨,拿出一袋乾粮,津津有味的啃了起来。「来,吃中饭了。」他递了过去。又累又饿的白秋霜,用颤抖的双手接过乾粮,迫不及待就往嘴里塞——喀!她是咬到石头了吗?坚硬的乾粮又涩又柴,只有一点点咸味,还硬得咬都咬不动。她瞪著手中硬邦邦的乾粮,相信这绝对可以当作凶器,用来打昏这个男人。偏偏,纵使乾粮难以入口,但是眼前也只有这个可以充饥。她只能把乾粮放进嘴里,先含得软一些,才小口小口的咀嚼,一点一点的吞下肚去,心中暗暗啜泣,自个儿逃家出走时,怎会忘了带吃食。好不容易,她才吞下几口乾粮,徐厚却已经吃饱了。「别拖拖拉拉的,上路了!」他下令,监视著她背著韁绳、拉著马车出发,才又钻进篷车里,舒服的睡起午觉。颤抖的步伐,再度朝前迈出。忍耐!忍耐!白秋霜在内心深处,无数次告诉自己,只要忍过了白昼,等到入夜之后,她就有机会开溜。而且,在开溜之前,她绝对要用乾粮,把篷车里的臭男人,敲得头破血流不可。漫漫的长路,彷佛永无尽头。好在,在她虚脱昏倒的前一刻,漫长的下午终於结束,太阳下山了。徐厚再度钻出篷车,观察四周的状况,终於指著路旁的一棵大树,对她下令说道:「行了,就在那里停车吧!」白秋霜把篷车牵到树下,接著双腿一软,砰的摔跌在软软的草地上。天啊,她太累了,累到连一根指头都动不了!徐厚却还不肯饶过她,用脏兮兮的靴子,踢了踢她摊放在地上的手。「起来,你这个女人,就算再笨,总该会生火做饭吧?」他催促著。不,她不会。她可是江南织造的千金,从小吃穿都有人伺候著,别说是生火做饭了,她甚至连厨房的门长什麼样子都不知道。再说,就算她真会生火做饭,她也不要为这个臭男人——她全身一僵,倏地瞪大双眸。等等!他刚刚说了什麼?女人?!这家伙知道,她是个女人?白秋霜猛地一惊,也不知哪来的力气,急忙翻过身来。夕阳余晖下,只见他双手插腰,低垂著头,幽深的黑眸紧盯著她,嘴角上还噙著一丝不怀好意的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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